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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廷涛:夏三蔬(散文) 蓉城文艺 -尊龙凯时app

类别:作品列表更新时间:2022-08-17
作品相关介绍

作家张廷涛:夏三蔬.jpg

张廷涛,崇州市作协名誉主席。1981年6月,在“四川文学”发表处女作短篇小说《雪夜里……》,后相继在《四川文学》《新创作《花溪》《成都文艺》《羌族文学》《攀枝花文学和原温江地区刊物《都江文艺发表短篇小说。其中,短篇小说《麻边》,获成都市第二届“白果奖”。1994年开始散文创作。散文《唱着童谣回家》《遥远的碾房》《母亲印象》《春台会》《火车开到南等多篇作品相继在《成都晚报》副刊“锦水”栏目和《华西都市报》副刊发表。2002年主持组织编辑出版记叙崇州一地知青生活的《青春碎片》一书,被评论界称为“一本真正意义上的知青回忆录”。2008年,散文《汲水收入《成都市新世纪文学散文卷》。2010年,小小说《心事收入《四川三十年小小说选》。2012年,散文《五月获《散文选刊》全国散文优秀奖。已出版有小说散文集《遥远的碾房》和《故里往事》。



《夏三蔬》

夏季的日子,在好些人家的饭桌上会看到这三种菜:丝瓜、茄子和海椒。
这三种蔬菜,经过时序的交替,从大洋彼岸,从岁月深处走近我们,融入我们的日子,给我们以滋养和温暖。今天摆在我们饭桌上的,为什么不是其它的什么,偏偏就一定是它们?我知道这是上苍和自然注定要给我们的一种馈赠。
其中,丝瓜给我的印象较深。
幼时,每到立秋这天,母亲总要用红糖和丝瓜为我熬上一碗“秋水”,说是喝了少生病,免得害“秋痢”。像春节吃年夜饭,中秋吃月饼,喝“秋水”成了我生活日子里的一种仪式。
《辞海》里说丝瓜原产地是在印尼,它的瓜络可入药,能祛风湿,通经络。看来喝“秋水”能预防一些疾病自是有它一定的道理。
丝瓜属葫芦科,一年生草本,我国南方普遍栽种,家乡的土壤气候极适合丝瓜生长。到外随意走走,到处都可以看到丝瓜。它的藤蔓恣意攀援,显得霸气十足。丝瓜的叶子很舒展,有人的巴掌大。花开时一朵连着一朵,黄灿灿地似斜晖脉脉,让人温暖。叶藤上丝瓜花正一朵朵地开,仔细看,往往能觑见已有成熟的丝瓜在那儿长吊吊地悬着,鲜嫩可爱,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摘。
丝瓜有几种吃法,切成一截截的,清水煮熟后捞起来,蘸蘸水吃。还有切成滚刀,和青豆一起下锅,先用油炒一阵,再掺水烹煮,出锅时再放几截红海椒。这道菜的特点是有色,红绿间搭,互为陪衬,看着就有食欲。还有将它切成丝状,放进清油和青椒,拿来与豆豉一块蒸,这菜很送饭,原本只吃一碗的,会再添上一碗。丝瓜的花还可做菜,只是不是经常能买到,偶尔,某个乡下婆婆,提了一篮子来,摆在菜市的某个角落,价格很便宜,五角钱能买一大堆。
丝瓜几乎全身是宝,过去庄户人家有人专门把丝瓜护老,用它的瓜络来做灶上的洗涮用具。很软,手感柔和,不像现在超市卖的钢丝球,硬,且容易划手。
家乡籍作家榴红有回谈到四川人的幽默,说谁看到某人今天没精神,有气无力的样子,就说这人像个蔫丝瓜!将人拟物,用蔫丝瓜作比喻,生动形象,让人听了忍不住会发笑。
说到这儿,不由就想起茄子。
茄子是大众蔬菜,家家都在买,人人都在吃,茄子于我们,有点类似北京人的大白菜。
幼时家贫,几乎天天顿顿都吃茄子,而且是吃白水茄子。天天这样吃,自然会反胃,就吃出过场,以至心生憎恶,忍不住骂起来,其实,这不是骂茄子,是在骂穷。
所谓白水茄子,就是把茄子切成一截截的,放在清水里煮熟,捞起来蘸酱油海椒吃。我吃茄子,爱夹中间的茄心。母亲说你不吃皮子蚊子会咬你。这像在讲童话。从小,大人就教我们不浪费,要节俭。现在有些人,看他们吃的,简直是暴殄天物,迟早,他们要遭“蚊子”咬的。
《辞源里说,茄子的原产地是印度,它的根可入药。
我曾蹲在地边观察过,茄子的花有淡紫和白色,花萼处有刺,叶梗都显得粗糙。
茄子一般是紫色,也有白的,我们把条形的茄子称麦茄,椭圆的茄子叫三花茄。
茄子的吃法除上文谈到的白水茄子,我喜欢一种叫鱼香茄子的。先把豆瓣、姜、蒜放在油锅爆炒,掺入少量的水,再把茄子放下去。茄子要切成滚刀,呈菱形。烹熟后起锅前把糖、葱等放到里面,最好还有藿香。做的程序和所用调料和烹鱼差不多,吃起来有鱼香味。更复杂一点的是做茄饼。先把茄子切成片,裹上面粉,拿到油锅里煎好,成一个个饼形,最后再来烹饪,做法和鱼香茄子一样。
茄子还有一种吃法,叫烧茄子。以前,一般人家都烧柴锅,灶孔里烧的是柴草,把茄子埋在柴草的火灰里,烧熟后掏出来,将皮上的灰拍掉,撕开来吃,感觉特别香。蘸水也特别,把海椒切细,放进盐,用米汤来调,这种吃法很是“原生态”,像在古代部落生活。
三种蔬菜,最后来说海椒。
当过知青的都有过这样的经历:跳丰收舞,舞台就在田头。有俗语说:滚胡瓜,摇茄子,搂海椒。晚上,摸黑到田头,双手从下往上一搂,触到尖尖的东西就是海椒。
说起海椒,还想起宋祖英唱的一首歌:辣妹子辣,辣妹子生来不怕辣……其实,我们川妹子才真正不怕辣。看她们吃火锅,锅头尽是海椒在翻,还嫌不过瘾,喊再来一盘干碟子。里面是红红的海椒面,从锅头夹起块腰片什么的,再放进碟子里蘸满海椒面,然后往口头一送,直辣得嘶嘶地伸舌头。那种刺激,让她们觉得轻松兴奋,说不尽的快感。
我们四川人,可以说“无椒芥不下箸”。顿顿吃饭都离不开海椒,炒菜要海椒,烧菜也要海椒,我们爱吃的回锅肉要海椒,吃面要海椒,吃豆花更是要海椒……就是早晨吃碗稀饭,也要来一根泡海椒。我喜欢吃煎海椒。它很纯粹,只是海椒没有其它。选择青嫩一点的,放在油锅里煎,直到成软软的一团,铲起来放在碗头,往里倒进一点酱油和醋,再放上一点味精就成。
海椒也是泊来货,原产地在墨西哥,明代开始传入我国,当下是我们的大众蔬菜。海椒在我家乡栽种很广。田间、地头、沟坎、墙角……只要有土的地方就有海椒。居在城里,没有地,就拿块土钵盛上土,往里栽上一两棵海椒。放在阳台,吃是回事,也可当作风景。
海椒的花为白色,在绿叶间开得躲躲闪闪,看去有点像茉莉。海椒的茎和根可入药,维生素c的含量在蔬菜中居第一。吃海椒,可改善心脏功能,降低血糖,健胃消食,活血消肿……还有女人最喜欢的,吃海椒可以减肥。
入秋后,天高了,云淡了,地里的海椒也红了。人们开始从地头一根根把它摘下,放进筐,装进口袋,拿到市场去卖。海椒一上市,好些人家就赶着开始做海椒豆瓣。买它几十百把斤回来,掐去叶把,晾在一处,拿帕子一根根去擦,不能有水。然后拿到机器上去打成细碎,倒在一个大盆,往里放进清油、盐、姜、豆瓣……搅和均匀,最后将它们装进罐子。十天半月,即可取出食用。一罐海椒豆瓣可以吃到对年,甚至更久。
幼时同院有个杨大大,她做的海椒豆瓣特别好吃,揭开罐子,舀在碗头,老远就闻到香气,让人忍不住想流口水。听大大讲,海椒豆瓣之所以做得这样,是因为她的那双手。
我注意看过,她的手掌厚大,指关节也粗,是那种洗衣煮饭做惯活路的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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