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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承洪:大山的情怀(故事) -尊龙凯时app

类别:作品列表更新时间:2022-08-25
作品相关介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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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承洪,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,中国金融书法家协会会员,中国金融摄影家协会会员,中国散文学会会员,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,四川金融作家协会驻会副秘书长,四川金融摄影家协会理事,四川省金融书法家协会会员,成都市书法家协会会员,成都市摄影家协会会员,邛崃市作家协会副主席,临邛文化研究学会监事长。

在《中国青年报》《金融时报》《中国信息报》《中国农村金融》《中国金融文化》《中国金融文学》《金融文坛》《四川日报》《四川农村日报》等报刊发表小说、诗歌、散文1000余篇;出版诗歌散文集《秋之韵》《橙红小拾》等3部,在全国、省市级文学征文比赛中获奖30多次;30多件摄影作品在全国、省、市级摄影比赛中获奖或被《中国摄影报》《中国农村金融》等报刊杂志采用;多幅作品在书法比赛中获奖和被《四川经济日报》《金融文轩》等报刊刊用。


大山的情怀


      重山和儿子成林正在商量用装修新房的钱帮重炳家还贷款的事,成林的老婆李娟一下冲进堂屋来,气冲冲地对父子俩说:“我不同意,凭啥要我们装修房子的钱,帮他家还贷款!我们又不欠他家的。我们的新房子不装修,咋搬进去住?”

      重山、成林一时无话可说,都闷着头不说话。

      李娟说:“不管你们咋商量,只要用我家装修房屋的钱帮别人还贷款,我就搬回娘家住。”

      重山与成林父子俩,相互看了看,愣在那里。

      重山与重炳是相隔不到二里路的本家兄弟。重炳年轻时,也曾做过大事业。那就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信用社贷款十万元,买了辆货车,专门为乡镇酒厂拉原酒进西藏,来回一趟,要挣工钱上万元。几年下来,重炳一家成了当地很有钱的人家。房子从草房改成木结构房,不几年又把房子改成水泥瓷砖贴面的二层小洋楼。高高耸立在半山坡上,很是惹人眼球。

      重山的儿子成林,与重炳儿子成木,从小就是同学。成木家里有钱,自然成木就跟一般孩子不一样了,手里零钱多,围着他转的孩子就多。成木脾气也大,作业也有人帮着做。成林就经常因穿得破破烂烂,被成木看不起说过几次。成林回去跟当村会计的父亲重山告状。重山总是闷头抽烟,许久才说:“你还小,不要跟人家比吃穿,要比就比谁的学习成绩好。”

      十多年过去,成木读完高中没有考上大学,便子承父业,也专门跑起了运输。后来他与他爸商量,现在酒行业运输生意还不错,不如多买几辆车,把生意做得更大。于是他们去找到大学毕业、已分在镇上信用社做信贷员的成林,要贷款三十万元买货车。重炳说:“成林,你是我们重家的人,要帮助帮助你兄弟成木。无论如何,你都要帮这个忙哦。”成林想,按照信贷政策,成木一家也是可以贷款的。只是以前的十万元贷款,都是结了利息,一直没有归还。成林便找信用社主任商量。

      主任拿了重炳的贷款资料,看了看说:“从重炳家以前的贷款情况,看得出还是守信用的,每季度都结清了利息。这次扩大经营规模,也符合要求。你叫他们把旧的贷款还了,重新再贷。不过,额度增大了,不能再信用贷款了,要用他家的房子作抵押哦。”

      成林说:“他家的房子可没有房产证哦。”

      主任说:“现在农村里的房子都没有房产证,但是有宅基地证哦。把宅基地证收了,也相当于收了他们的房产证了。你负责办好就行了。”

      成林想想也是。便把主任的意思给重炳说了。重炳、成木连连点头,答应了归还十万元旧的贷款,重新再贷四十万元,用自家的宅基地抵押。

      不久,贷款下来了,重炳家又添了几辆货车。生意一度红火。可谁也没有料到,几年后,随着产业结构调整,酒业运输出现疲软。重炳家的车队由多到少,生意一日不如一日。成林建议他们卖掉一部分车,压缩经营规模。重炳听从了成林的建议,只留下两辆车,归还了二十万元的贷款。又过几年,实在联系不了多少业务,重炳把两辆车也卖了,又还了十万元贷款。欠十万元的贷款,开始还能归还利息,后来成木出去打工,难得寄钱回来,贷款利息也一直欠着。成林去催收了好多回。

      重炳每次总是面带羞色、唉声叹气,说:“成林侄子,都怪叔叔运气差哦,做生意做来一屁股的账。你那成木兄弟又不争气,这几年打工只够糊口,没多余的钱还贷款和利息。这钱也只有先欠着,看下有合适的路子,叔叔就是累死累活,也要挣钱把贷款还了。连累了你工作没做好,我的心里真是过意不去。”

      看着叔叔重炳那愧疚而诚恳的样子,成林不知说什么好。他家的情况都明摆着的,只有放一放再说吧。

      集中安置政策下来这几个月,已当上村书记的重山多次找重炳商量,给重炳宣传集中安置的政策:要拆掉旧的住房,返耕后,每人在镇上集中安置点可以分到四十平方米的住房。小区住房都修得漂漂亮亮的,跟花园一样。一家人就可以过上城里人一样的生活了。

      重炳早已心动,要搬到镇上集中安置点去住。左邻右舍的人都报名,今后人家一搬走,剩下我一户人家孤零零的,想着都寒心。而且成木也在电话里说,他也在拼死拼活地挣钱了,把信用社的贷款还了,把将来镇上的新房装修好。

      重山递一支烟给重炳,说:“成木侄儿说得对,信用社的贷款是要还的。况且现在你们的宅基地证还在信用社抵押哩。村上收不到宅基地证,也不好给你们办拆除旧房、分新房的手续。”

      重炳吐口烟,求情似的说:“重山兄弟,你看在我们还是本家亲兄弟的情份,给我们想想办法,咋个才能让我家顺顺当当地搬到镇上小区去住?你是书记,帮我想想办法。贷款我是一定要还的。贷款不还,我是不会断这口气的。你也看到我这两年种植抓得紧,过两年就有收成了嘛。成木也在外打工挣钱,一有钱我们就还清贷款。”

      重山说:“我也没办法,我找娃娃商量下,看他有没有办法。”

      重山给成林打了电话,叫他晚上回家来吃饭,有事和他商量。下班后,成林回来,在堂屋和爸喝起酒来。酒过三巡,重山说话了:“成林,你现在已经是这个镇的信用社改制后的农商银行行长了。你看看你重炳叔叔家的贷款还不了,宅基地证还压在你们农商银行里。没有宅基地证,他的拆房手续我们村上又办不了。重炳一再说成木在外拼命挣钱,一定要还贷款的。可是错过了这批集中安置,下一批又不晓得是猴年马月了。这让人咋办呢?”

      成林说:“爸,重炳叔叔贷款的事,我也很着急,他家的贷款,加上利息,都快十五万元了。他家又拿不出钱来还,宅基地证咋能拿得出来?我也想帮他家搬进小区去,让重炳叔叔晚年生活有一个好的环境。”

      重山和成林都没话谈了。只好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闷酒。

      过了一会,重山说:“我们再想想办法,可不可以把这个问题,给重炳家解决了?”

      成林说:“没有办法的,除非有人帮他把贷款还了。你该不会是把我们家?”说到这儿,成林停住。

      “我叫你回来,就是商量这事的。”重山压低声音说,“看来你是想过这事的。我们干脆把准备用在小区新房装修的钱,帮他家还了贷款。这样,重炳家的事,不就解决了?”

      成林说:“我也想过这个办法。可就怕李娟不同意哦。”

      正说着,李娟一头冲进堂屋来,就是开头一幕。她无论怎样,也不同意用安置点新房装修的钱,给重炳家还贷款。

      “可我是村支部书记。”过了一阵子,重山呐呐地说,“遇到村民有事情,我也要想办法解决,何况还是你们叔叔,这笔贷款还是成林经手放的呢。”

      “你们是书记、行长,那是你们公家的事。”李娟理直气壮地说,“可你们也要吃饭睡觉过日子是不?现在老房子一下雨就漏水,就等着搬进新房子。女儿读初中住校学费生活费等等,也要花钱。再就是,还有许多还不了贷款的,你们都替他们去还?”

      李娟见重山和成林没有说话,知道他们铁了心要帮重炳家还贷款。于是,下午一个人含着眼泪,悄然回了娘家。

      这下子可把成林妈急坏了。

      给儿媳李娟打了几次电话,她都不接。打亲家母的电话,遭到一阵奚落,亲家母说娃娃被你们气回家了,要亲家来说清楚,才能把人接回去。李娟是为你们家着想的,还有错嘛。并且透露,李娟是等新房子装修好了,再生二胎,有一个好的环境。

      成林说:“妈,现在是如何把李娟接回来。”

      “人都被你们气跑了,看你们咋去接?”成林妈气冲冲地说。“亲家们是老传统,自家的女儿被气回家,要再接回来,不晓得有多难。”

      重山说:“亲家要求我们去接,那还必须得去。亲家母倒好说话,亲家公这人犟得很。”

      傍晚时分,成林一家出发了。

      成林妈走在前头,成林背着一个十多斤的鲜猪肉,两斤白糖,还有一些其他果茶,重山腋下夹着两斤上好的叶子烟。

      看着亲家一家人背着礼物上门,那可是最大的赔礼了,李娟的爹妈也早早地迎出门外。李娟爹头发虽已花白,但脸膛仍是紫红色的,显得神采奕奕。说话也大声武气:“亲家,有劳你老远来,不说别的,咱们喝酒吃饭。”

      李娟笑盈盈地端出飘着浓浓香味的腊肉,成林也前后忙活着,帮着捧出半箩筐烤得半焦半黄的玉米馍,半盆煮得很浓的稀饭,还炒有几样山里才有的野菜,摆了一桌子。两家人便围坐一起吃饭喝酒。

      这几年政策好,在林场附近的李娟爹妈承包了山林,每年光准许砍伐的木头都要卖些钱,还有药材林也开始长大了。国家又给他们买了耕保、低保和医疗保险,生活过得富足有余。

      这个时候,成林端起杯子站起来,对着岳父说:“爹,这次我把李娟气跑了,让您老人家操心,请您原谅。我敬您老人家一杯。”说着便干了。

      李娟爹笑哈哈地说:“小俩口,哪有不吵不闹的。何况,你们是做好事帮助别人的,有什么错啊。”李娟爹喝了一杯酒,问重山:“亲家,这事你们打算咋办啊?”

      没等父亲回答,成林看了李娟一眼,接口道:“我再想想办法吧。”

      “还想帮人家?”李娟爹问。

      成林看看李娟,又看看父亲,肯定地点点头。

      “好!就冲你这劲头,爹就满意哦。”李娟爹看着李娟,问:“娃娃啷个想法?”

      “我听爹的。”李娟眯眯笑道。

      那就回家一起帮着想想办法!

      回程的路上,要圆未圆的明月,渐渐升到高空。田野上烟雾弥漫,仿佛笼起一片轻烟。一望无边的玉米、谷子地里,此唱彼应地响着蟋蟀、蝈蝈的叫声,蛐蛐、金铃子也偶尔加上几声伴奏,好一个秋收奏鸣曲又拉开了帷幕。

      回到家,李娟悄悄跟成林说:“你猜我爹今天赠给你一份什么礼物?”

      “当然是你了!”成林脱口说,“你就是爹给我最好的礼物。”

      “还有,还有个礼物。”李娟红着脸说:“我爹说,爸是村书记,你是行长,里里外外都在忙,小的家好管,大的家不好当。在外打拼你们也有你们的难处,我爹真理解你们哦。所以,我爹要我把这卡上的二十万元拿着,这都是我爹我妈省下来的,用来给重炳叔叔还了贷款,住上安置房……”

      没等李娟说完,成林一下把妻子抱在怀中,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。

       一年后,重炳一家搬进了小区,他家分的是一套四居室。小区近百栋楼房都是集中安置户。小区内有一条宽宽的健身绿道,绿道两旁有许多人工栽培和野生的花草,把小区打扮得像花园一般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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